RMS 有一件句著名的话：自由不是免费。它之所以被 RMS 说出来，是因为在英语世界里，自由和免费是同一个词容易混淆。可在其他一些语言里，就完全不存在这样的担心了。至少在中文语境里，自由和免费就不那么容易被理性的人搞错，比如，香港自由行，应该没人会在脑子里理解成“香港免费行”。

问题在于，开源（天然地）也不免费啊。

2022 年 DedeCMS 的创始人 林学 因癌症去世，从他的公开表述来看，他并没有因为长期持续这个开源项目而过上体面的生活，反倒“过得比大多数站长穷”。DedeCMS 在国内曾产生了有影响力的开源社区，并且养活了一大批下游使用者，创始人 林学 的贡献值得华人科技界研究和铭记。

可是，足够有影响力的开源项目不能缺乏资金支撑，对于国内的情况而言，又无法通过成立开源基金会从而收取产业界的捐赠——姑且不提国内有没有这样共同把蛋糕做大的热情和习惯，民间集资行为最好是只发生在万恶的资本主义国家。如国内一帮 old school hacker 们，既不愿意拿补贴炼钢又不愿意去死，那就很难办了——明明只要把 ppt 字体调大一点儿的事儿，就那么难吗？有钱多爽～

最近 DedeCMS 因为违反 GPL 收费的事情再次唤起了人们对国产开源商业化的记忆，大炼钢之后许多人对于国产开源已经缺乏记忆而只剩下广告了。其实 DedeCMS 作为一款有广泛商业价值的产品，没有能够找到合适的收费路径是一件非常令人遗憾的事，但其本身作为自由软件的受益者之一，当然应该以遵从 GPL 为前提来进行商业化。甚至可以说令一些人愤慨，明明手里有事实上具备商业价值的开源产品，却无从收费；反观一些偷鸡摸狗的人却凭着硕大的 ppt 字体获得了莫名其妙的资金赞助。此等好事不得不令以谷歌为代表的一众美帝公司叹服。

当然我们不能简单地把贫穷和匮乏划上等号，很多在科技世界里的穷人，他们过得并不匮乏。比如曾经赤贫的 Kelvin Kelly，还有曾经因为不敢动用自己养老股票而公开“乞讨”的 Eric Remond。星际译霸的作者胡正也说过，倘若每个用户收一块钱，他也是巨富了——毕竟快 20 年前的几千万呢。

钱不是万能的，没有钱却是万万不能。这句很俗的话，还是可以给有才华而不匮乏的开发者们提个醒。

有钱不体面的人多了，可没钱肯定没法儿体面，挣钱不寒碜，开源也别只考虑免费——况且又不是偷鸡摸狗。